杭州抱团养老实验
在夜幕低垂的某个晚上,朱荣林正在家中沉浸于电视的世界。突然间,外界的喧闹声打破了静谧,一个声音急切地呼唤他的名字,并告知他的伴侣王桂芬遭遇危机。他匆匆奔向楼上,眼前的景象令他瞬间慌乱。王桂芬脸色惨白,床边陈蔷正扶着她,她的鼻子里塞着纸巾,血迹斑斑。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朱荣林感到恐慌,他的心像被重锤击中。周围的其他老人迅速围过来,相互间的目光充满了担忧和疑惑。蒋一纯迅速行动,打电话叫车,他与陈蔷一同陪伴朱荣林夫妇前往医院。幸运的是,经过检查,王桂芬只是因为洗漱时不慎弄伤了鼻子里的血管,血流不止。在医院得到及时治疗后,已无大碍。这场虚惊让朱荣林心有余悸,他感慨道:“幸好他们反应及时。”这是发生在他们三层别墅里的众多故事之一,这些故事反映了他们的“抱团养老实验”。尽管过程中充满了摩擦和危机,但他们依然携手前行。从初次在报纸上招募室友开始,到如今别墅里住着的11位老人,他们的“抱团养老”之路已经走过了两年多的时间。他们共同居住在这幢别墅里,守望相助,相互陪伴。在这个老龄化日益加剧的社会背景下,“抱团养老”作为一种新型养老方式备受关注。有人对其持怀疑态度,其成败与否。对于这些在别墅里生活的老人们来说,这些故事就是他们的生活本身。他们更关注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养老方式安度晚年。张霞是另一位勇于尝试“抱团养老”的老人。她曾在公寓里征集室友,但最终因生活方式和理念的差异而遭遇失败。她并未因此放弃。她坚信这只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而已。现在的她更加注重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要求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兴趣爱好都要接近。这需要一段时间的相处才能真正了解对方。尽管张霞目前还未尝试新的“抱团”方式,但她仍然满怀期待和信心。对于朱荣林来说,“抱团养老”让他们很享受当下的生活。虽然平日需要张罗一些琐事难免忙碌,但大家的陪伴和互助让别墅充满了烟火气和人情味。他们的“抱团养老”故事在杭州乃至长三角的养老圈都小有名气。这些老人们的故事向我们展示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尽管面临挑战和困难但他们依然坚信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养老方式安度晚年是最重要的。如今,在这座温馨的养老别墅中,已有7户共12位老人在此安享晚年。虽然人员时有流动,但房间始终维持满员状态。最近,一位名叫陈蔷的65岁老人加入了他们,她是北方人,性格直爽,做事风风火火。陈蔷患有哮喘,曾独自一人在国外养老,但东南亚的阳光沙滩无法完全排解她内心的孤独。在了解到这种“抱团养老”的模式后,她毅然选择加入。
陈蔷的到来也带来了一些小冲突。10月7日,她在晾衣服时与刘琳发生了摩擦。别墅里共有三个晾衣架,其中一个较高,平日里由刘琳使用。陈蔷不知情,洗完衣服后也使用了这个衣架,双方产生了争执。虽然陈蔷表面上退让了,但心里有些不服:“明明说好都是共享的,凭什么只有她能用那个。”下午收衣服时,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连同固定衣架的夹子一起掉在了地上,她更加不满,发脾气说:“我的衣服被人扔在地上了!”众人安慰她,王桂芬也来打圆场:“可能是风吹掉的。”陈蔷虽然作罢,但现在晾衣服时,她每个衣架都会多夹一个不锈钢夹子以作防备。
在这个“抱团”的大家庭里,老人们制定了值日表,每天的家务事都由值日者完成。一次,厨余垃圾桶里混进了饼干包装纸,众人通过推理认为是朱荣林扔的。朱荣林否认:“可能是风吹进去的。”王桂芬幽默地回怼:“看来前天吹落衣服的那阵风,又吹回来了。”引起一阵哄笑。
在这个大家庭中,摩擦无可避免,但更多时候是欢声笑语。例如,陈蔷不太会做菜,大家教她做菜技巧;有人受伤时,其他人会主动帮忙。若有人去医院检查看病,总有“室友”陪同。今年10月8日,朱荣林去医院检查时,蒋一纯和陈蔷主动陪同。结束后,他们还特意绕路带陈蔷看西湖景色。
意外也偶有发生。2017年,第一批入住的金阿姨在天台晾衣服时不慎摔跤导致小腿骨折。其他老人们迅速行动,将她送往医院并轮流照顾她。在她搬走前,朱荣林夫妇还特地为她准备了一顿饭饯行。这个自愿组成的“养老联盟”也面临着如何处理意外事故和责任判定的问题。目前入住的老人都签了“免责协议”,各自对自己的健康状况负责。
朱荣林夫妇很享受这里的生活氛围。虽然平日张罗难免忙碌,但大家的陪伴和互助让别墅多了烟火气和人情味。相比于之前两人在空旷的别墅里大眼瞪小眼的生活,现在的热闹更贴近他们的“抱团养老”的初衷。蒋一纯则有着更大的期待他希望通过这个模式吸引更多人的关注并可能引发部门和企业的介入将其推广为可复制可推广的养老模式蒋一纯为此拿出了他收集的媒体对“抱团养老”的报道和照片以及老人们签的协议和每月的账单等珍贵资料他得意地表示这些都是宝贵的史料将来有一天可能会有用有一天他更希望将这个故事传递给更多人将其作为自己的事业有一次外出活动中蒋一纯代表大家上台表态这引发了某些老人的不解他们更希望过清静的生活解决实实在在的问题如电费问题尽管蒋一纯有自己的规划和激情但面对老人的疑虑他仍需要更多的沟通和理解以实现大家的共同愿望和目标。杭州市的电费采用阶梯计价方式,对于居住在别墅的居民来说,由于人口众多,电费往往达到最高阶标准。蒋一纯笑着说:“我们一直在争取更合理的计费方式,并多次向有关部门反映我们的诉求,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关心和支持。”她特意强调了“关心”二字,表达了大家对于和相关部门的期望。
蒋一纯在村子里已经居住了很长时间,与周围的邻居和外来居住的老人们相处得非常融洽。她经常在村子里散步,村民们见到她都会热情地打招呼。还有村民向她这个“发言人”请教经验。这里的房子面积大,许多闲置的房间吸引了不少老年人选择“抱团养老”,渐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养老村”。
关于“养老村”的倡议,村委曾公开讨论过。这一想法并非一帆风顺。尽管朱荣林夫妻的公益精神令人感动,但仍有许多村民担心付出太多而不愿参与。朱荣林也表达了疑虑,他认为并非所有房子都能满足“抱团养老”的需求,每个房间配备独立卫生间是减少矛盾的关键。
蒋一纯期望这里的“养老模式”能够复制和推广,甚至吸引部门的关注和企业的介入。她提到,许多在杭州工作的年轻人的父母仍生活在老家,如果将他们接来杭州团聚,住在城市里的成本可能会很高。让父母在杭州郊区的农村里“抱团养老”,是否值得考虑和。
朱荣林面临着“抱团养老”信息不对称的问题。由于老人的身体状况和需求不同,总有进有出的情况很常见。他缺乏一个持续稳定的信息发布途径,也不能长期依赖媒体来解决问题。像陈蔷这样的潜在参与者,在看到相关报道后心生向往,却因找不到合适的渠道联系房东而无奈放弃。这种信息不对称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抱团养老”的稳定和持续。
尽管面临困难,他们也曾尝试过解决办法。杭州当地媒体曾帮助老人们申请一个微信公众号,用于信息发布和交流联系。老人们不熟悉操作,最终公众号因长期未操作而被关闭。尽管如此,生活仍在继续。不久前,张霞购买了远行的机票,计划在另一个地方继续她的“抱团养老”实验。而在村子里的别墅里,夕阳西下时,老人们聚在一起准备晚餐的场景温馨而和谐。蒋一纯的文件夹里有一张掉出来的照片,那是别墅里的老人们聚在一起时的“全家福”,每个人的笑容都灿烂而幸福。